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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粤家政”工程实施以来，佛冈县村民参加培训考取证书的，可以申请800元到2200元的培训费补贴
今年开始，80后黄洁静迎来了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，成为一名专业月嫂。
2020年底，乘着“南粤家政”工程的东风，黄洁静在县里的培训学校参加了政府补贴的月嫂培训，考取了相关证书，很快在珠三角找到了工作。此前，她一直留守在老家，全家生活仅依靠丈夫在外打工的收入。
仅仅过去四五个月，黄洁静已经做到了第四单（每单26天）。最新的一单，她的收入达到了1.2万元，一跃成为家里挣钱的主力，全家未来的生活前景顿时明朗。
黄洁静来自清远市佛冈县水头镇。在水头镇，像黄洁静一样的月嫂目前约有2000人。“找月嫂，水头好”，已经成为行业内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流行语。
这个人口仅有3万多的小镇，何以能够培育出数量如此众多的优质月嫂？带着疑问，《南方》杂志记者走进了这个位于清远、广州、韶关三市交界的山区镇。
扶贫先扶智的典型样本
今年五一假期，月嫂华仙妹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。4月下旬，她刚刚结束在一个佛山家庭的月嫂工作。五一假期结束后，她就要立马开始下一单。目前，华仙妹的订单已经密集排到了10月。
华仙妹是水头镇潭洞村人，这里是水头镇最为偏远的村庄之一，与广州、韶关相接，多山，人均耕地仅约0.4亩，之前属于省定贫困村。
在做月嫂之前，30岁出头的她只能靠种地养活两个孩子和婆婆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。“那时我承包了五六亩地，是村里耕地最多的一户。但是耕地特别远，每次干农活都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才能到。”华仙妹家被划为贫困户，她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家里只有两间房，一间厨房一间卧室，女儿只能借住在邻居家。
农闲的时候，华仙妹也会去打打零工，一天只能挣20元钱。“我没有什么文化，找不到工资高的工作。”华仙妹说。
从第一单拿到3300元，到如今每年至少接8单，每单收入1.2万～1.5万元，华仙妹在几年前转行做月嫂后，实现了从贫困户到金牌月嫂的转变，也带领自己的家庭彻底摆脱了贫困。
“如果我没有参加培训转型做月嫂，就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。”华仙妹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目前村里跟她一样做月嫂的至少有50人，“以前我们村都是低矮的平房或瓦房，现在楼房多了起来。春节回到老家，村里的空地停满了车，还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在县城买了房。”
在水头镇，类似华仙妹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。据粗略估计，目前水头镇在珠三角等地从事家政工作的人员约有2000人。“找月嫂，水头好”观念已深入人心，形成了良好的口碑。
“目前在珠三角地区，水头月嫂是很抢手的。”佛冈县金博士职业培训学校（以下简称“金博士”）校长赖学英长期跟踪观察毕业学员的就业去向，她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经过持续多年相关工作的开展，尤其是2019年实施“南粤家政”工程，如今，水头月嫂数量逐年快速增长，在珠三角等地供不应求。
赖学英介绍，近年来水头月嫂的工资不断增长，资深月嫂每单工资普遍在1.2万元到1.5万元之间，年收入超过10万元的占70%以上。
水头镇地貌多为山地、丘陵，耕地面积不到一成。之前，村民增收困难。家政行业的推广，为水头镇村民开拓了广阔的就业市场，成为全镇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，打造了扶贫先扶智的典型样本。
水头镇诞生的成功经验
华仙妹最初所参加的家政育婴培训班，离不开碧桂园集团的帮扶。党的十八大以来，碧桂园集团在广东考察多个镇（村），最后选定水头镇作为全省首个“全民技能提升项目”试点。
碧桂园集团项目相关负责人梁时介绍，试点开展了家政育婴等九大职业技能的培训，为35～50岁年龄段的妇女主要安排育婴师、高级月嫂这样的科目。
“为了确保项目顺利开展，我们在佛冈县人社局、县扶贫办、镇政府、村‘两委’的大力支持和沟通协调下，聘请在校学生、当地教师、村干部等60多人组成调查队，挨家挨户进行调查，掌握了全镇84.7%的劳动力资源信息，大大提高了项目开展的科学性。”梁时介绍。
在当地政府的沟通下，项目具体的培训委托给像金博士这样的培训学校。为了方便广大农村妇女参加家政育婴师的培训，培训课堂被直接搬到了村委，既方便了学员学习，也不耽误她们的生活和生产，受到村民的热烈欢迎。
“家政育婴培训班十分火爆，大受农村妇女欢迎。每次上课不管是晚上还是刮风下雨，都风雨无阻，有时教室已满没有座位，她们就站着听课。”梁时回忆。
梁时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为了帮助培训学员就业，项目组与佛冈县人社局、水头镇政府、培训机构沟通协调，开创性地把招聘会引入水头镇，举办了两届现场公开招聘会，引进珠三角地区的人才服务中介公司和用工单位，与惠州、东莞等地的人力资源公司、劳务派遣公司签订人才输出协议书，畅通了人力资源输出渠道。
“水头镇的育婴师、月嫂专业学员就业十分火爆，基本上身体条件合格、愿意外出就业的都能够第一时间上岗就业。”梁时说，家政育婴师培训学员中有超过400人找到理想的工作，持证上岗后工资达到3200～8000元。
第一批月嫂成功就业增收后，在水头镇引发了强烈关注。脱贫攻坚战打响之后，水头镇同样将家政培训作为脱贫攻坚的重要抓手，积极引导村民从事家政行业，增收致富。
在潭洞村，广东移动清远分公司驻村工作队队员何伯潜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2016—2018年连续三年，工作队都在村里组织了家政培训班，村民反响十分热烈，每期都有十几名村民参加培训。
“家政行业市场的需求很大，有很大的发展空间。”佛冈县人社局相关负责人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2019年“南粤家政”工程开展以来，佛冈县印发《佛冈县职业技能提升行动实施方案 （2019—2021年）》，加大培训力度，带动更多的水头镇村民从事月嫂等家政行业。
村民增收的重要抓手
“我听人家说金博士职业培训学校有免费的月嫂培训，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去了。”黄洁静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培训结束后，她没想到很快就在广州找到了月嫂的工作。
目前，黄洁静每单收入超过万元。黄洁静最近打算在佛冈县城买房，这是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佛冈县人社局相关负责人介绍，为了充分调动村民参加培训的积极性，“南粤家政”工程实施以来，村民参加培训考取证书的，可以申请800元到2200元的培训费补贴。培训学校开展培训的同时，继续延续“送课下乡”的模式，最大限度减少村民的时间和财力成本。
“如今在水头镇，已经形成了对家政行业认可的良好氛围，村民参加‘南粤家政’培训的积极性格外高。”水头镇人社所所长李志强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。
为了配合佛冈县推进“南粤家政”工程，充分调动村民参加培训的积极性，水头镇一方面利用圩日在街头大量发放传单，另一方面利用各个村的微信群发送信息，确保通知到每一个家庭。此外，水头镇还组织熟悉村民情况的村民小组长，进行信息的精准送达。
赖学英告诉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，2019年以来，仅在金博士职业培训学校参加家政培训的水头镇村民就有301人，在佛冈县人数最多。
培训后如何帮助村民顺利实现就业，同样是当地考虑的重要问题。
赖学英介绍，在佛冈县人社局的指导下，为了帮助参加培训的学员顺利就业，金博士设立专岗，安排专门的老师跟踪学员的推荐就业工作，并与广州、深圳、东莞等地的家政公司建立战略合作关系，互通信息，资源共享，推动学员就业。目前，参加培训后顺利从事家政行业的至少达到七成。
“‘南粤家政’等技能培训项目已纳入水头镇2021年十大民生实事。接下来，水头镇将在7月联合县人社局、培训学校直接把家政培训班开到几个重点村，进一步推动村民从事家政行业，把‘南粤家政’作为提高村民收入的重要抓手。”李志强透露。
◎《南方》杂志记者／史成雷 发自清远
◎本文责编／郭芳
